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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一定要婚检,为啥这么说呢!
前几年我们科来了个带状疱疹病人,这个病人非常年轻,19岁小伙子,面色白净,身材瘦高,面容挺清秀,看起来有种小说里男主的感觉,爸爸妈妈陪他来的。
我便问他疱疹长在哪里,他撩起衣服,说在腰上,我看腰间疱疹簇集,其中有一个水泡大的出奇,差不多半个鸡蛋大。
那时候我上班不久,面对症状这么典型的病例表现,我无意识的想用手去触碰这颗“出奇”的大水疱!
我刚伸出手,科主任立刻跟在我手后拉住了我的胳膊,说:我们回去商量下治法再过来~
回到办公室,我说:主任,这个水疱好大呀,我还没见过带状疱疹这么大水疱的。主任说:是呀,而且病人很年轻,这么年轻得带状疱疹,而且水疱这么大,十有八九有免疫系统疾病,你不要触碰他的水疱,先把病史问清楚再上治疗。
我再次回到病房,问病人最近情况,男孩都回答无特殊,也没有风湿性疾病红斑狼疮和恶性肿瘤病史。
我告诉科主任病人一般情况可,可安排常规治疗。
主任说冶游史问了吗?冶游史?这么年轻又清秀的男孩,你让我问冶游史?我心里这么想,却还是又去了病房。
你结婚了吗?没有
有女朋友吗?没有
谈过女朋友吗?没有
主任,他没有。主任点点头,说先抽血把能查的查了,需要空腹的明天查。抽完血先吊水吧。
下午四点,我在办公室写病历,科室电话响了,我一接,是化验室打过来的,说:上午你们收的那个患者,我们检查HIV阳性,报告我们暂时发不了,血得送到疾控复核。我眼珠都要瞪出来了!艾滋?能是艾滋?
我马上报告科主任,并让护士们后续治疗注意安全。暂时没有告知患者和家属。因为得等最终确诊报告!
不料护士那边给患者床上挂上了接触隔离的警示牌,并在护士站的白板上标注28:hiv(+)?。
男孩的爸爸过来问我:医生,你把我儿子床上挂个床边隔离的牌子是什么意思?他这个病传染吗?
我硬着头皮答:嗯,这个病有一定的传染性。
估计这个床边隔离的牌子让男孩的家人心里不舒服,在病区晃悠到处东张西望。果然不一会儿男孩妈妈过来了,问:医生,你帮我儿子床28写在黑板上干嘛,是有什么问题吗?我倒吸一口气:那个暂时没确定,等确定了我会找你们谈话的,你们放心。男孩父母估计文化程度不高,不知道hiv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就下班了,我回家了。血送去疾控,结果得等到明天。
晚上八点多,科室值班护士给我打电话:张医生,28床女朋友过来了,他有女朋友的。
我脑子一懵,眼前一黑。有女朋友!居然有女朋友!问病史的时候骗我!
挂了电话我就在想,这个男孩是因为父母在身边才隐瞒他有女朋友的事,还是他自己知道有问题才隐瞒的。19岁,谈恋爱谈这么早,如果真的是艾滋,那是被女朋友传染的还是。。。。我不敢细想!因为他才19岁,他的女朋友也必定是花一样的年纪。
挂了电话,我心里很不好受,强迫自己睡着。一切等明天上班再看。
第二天,全科室都知道28床有女朋友的事了。但是谁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感觉大家都在刻意保持沉默。
上午十点多,我再次接到化验室的电话,说:28床的疾控结果也是阳性,报告马上发。你们传染病登记本登记一下。
虽然有预期,但我仍有一种如当头棒喝的感觉!没有时间给我感叹,我得立马把这个结果告诉28床和他的父母。但怎么说也是需要斟酌的。以免引起病人和家属的躁动。
我先来到病房,男孩的父母不在,只有男孩自己在挂水,我见他清秀的面庞,含着不忍开口:“你有女朋友的对吧?你的父母不在,你可以跟我说实话的。”
男孩眼睛不是很有力,也没有直视我,轻轻“嗯”了声。
“那你谈过几个女朋友,有没有接触社会上的不良女性。”
他没有回答,但是抬起来眼睛,目光涣散的看着我。
我继续问:“艾滋病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依旧没有回答,一副毫不care样子,耷拉着头,一只手划着手机。
我继续说:“昨天抽血的结果显示你可能是患有艾滋病,这个病我们这里治不了,得去市里的疾控,这个我等会儿要告知你的父母的。”
这会儿男孩不划手机了,瘫靠在病床上,眼睛虽然垂着,但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眼神的空洞。
我叮嘱护士注意下男孩的动向,以防什么不良事件发生。然后立刻打电话给男孩的父母,告诉他们立即来医院。
男孩父母急急忙忙一起来了,他们应该是从务农过来的,卷着裤脚,腿上还有泥。我让他们先坐,他们很着急,一直问我怎么了。我沉默了几秒,还是开口了:“昨天你们孩子抽血做检查,结果显示是有hiv阳性,也就是艾滋。
“这个要怎么搞?这里治不行吗?”
我一听便知道这对父母是不了解艾滋病的,这对我来说其实也是好事,避免他们突然的接受不了,进而在这里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这个是一种免疫系统疾病,传染风险大,我们这里治不了,得去市区的疾控,等下我就给你们办出院,你们马上就去疾控吧”
“好的,好的,谢谢你啦张医生”
随后,父母带着心如死灰的男孩就办了出院。
事后我们医护之间感叹那个男孩和他女朋友两个家庭就这么毁了!更察觉到社会教育的缺陷和性病知识普及的不足!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谁知几个月后的一天中午,那个值班看过男孩女朋友的护士来科室上班,我看她大步向我走来,一边走一边扇着手说:“要死哦~要死哦~”我问怎么啦,她说:“之前那个艾滋病的男的换女朋友了,我刚在路上碰到了!。。。。”
我再次惊掉了下巴。。。后面她说的话我都听不见了,我也迟迟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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