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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医生接诊医生是种怎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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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8 12: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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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8 12:0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眼科医生一枚,严重牙周病,
长期在一牙科诊所看病,各种治疗,包括晚清十大酷刑之牙龈翻瓣手术。但是只要这位牙科专家兼老板提出的任何治疗方案,我都二话不说一律接受,因为我高度信任她。到现在为止种植了七颗牙,恢复了咀嚼功能,之前面包都吃不了,别说苹果黄瓜了。
牙科专家一家也给予我同样高度信任,她的女儿、诊所近视的医生护士都找我做了近视手术,还经常推荐家人从外地不远千里来找我手术。
牙科专家本人六十多岁,并没有白内障,听我提起三焦点人工晶体可以恢复全程视力,也是二话不说就去找我推荐的专家换了晶体。手术后效果甚至超过了她的期待,摆脱了老花眼,任何情况下都不需要眼镜 了。手术后一年多了,也是各种满意,一有机会就向身边同龄人极力推荐哈哈
总结起来,我和牙科大夫就是
以牙 还眼 、以眼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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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8 12:04 | 显示全部楼层
说一个自己大三的事吧。
刚学完寄生虫,一个冬天的早晨,发现自己小便是乳白色。第一反应,乳糜尿!妈的,丝虫!
立马请假去附院,验完小便,医生告诉我:没事,天冷了,结晶多了,多喝水就好了。
我嘴欠问了句,不是丝虫感染吗?
接诊医生明显的笑了,懂得挺多么,学医的?(那时候还没有百度看病,一般懂专业名词的都是医生或者医学生)
我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恩,本学院的大三。
那接诊医生可能心情好,立马拿起电话:*教授,你赢了,果然上完寄生虫就有人来验小便了。
我,一脸石化,半天反应过来,教寄生虫的教授估计小范围打赌了,上完寄生虫课,肯定有学生来验小便大便。

———————————————————————————
以上为原答案,知乎小透明,突破5000赞,诚惶诚恐……
评论区大部分是医生或医学生,大家都有相同的回忆,繁重的课业,繁忙的工作,接触的人和事多了,搞笑的事情肯定也多了。
可是评论区还有一部分是讨论如何清洗杨梅、桑葚的,这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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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8 12: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人心胸外科医生。年前因为过劳发烧,引发心肌炎。应该是发热后,心室内压力过大,才有这个症状的。这个典型就是撞我自己的枪口上了。
那天是我的夜班,我下午有个两个小时的手术,做完手术后,我准备去吃个晚饭然后开始上夜班,吃过饭回来,电梯坐成单层的了,我要去十层,七楼下了楼,干脆走楼梯了,上楼梯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不行了。手脚无力,然后老是出汗,手抖,突然口渴咳嗽,咳嗽的时候,心脏特别疼。我坐在十楼的楼梯拐角,呼吸都疼,然后我知道我肯定是病了。
我站了起来,楼梯到科室也就最多一百米的距离,我一手捂着胸口,一边走出楼梯间,跌跌撞撞的先是跑到护士站,我对张护士长说“快给我叫人,我要不行。”然后就摔倒在了护士站,当时没有晕,脑子嗡嗡的,就坐在护士台的下面,我就听张护士长一直叫我“徐医生,徐医生…”
几个小护士也把我围着,没有一个去科室叫大夫的,我一个心外医生,死在心外科室门口,这简直是心外之辱。后来才知道心肌炎归内科管。
我睁开眼,看着张护士长,浑身的汗,对她说“快去叫医生。”


话没说完,我大师兄跑了出来,他本来准备下班,出门就听见护士们的哀嚎,还以为我要挂。
我大师兄拍着我脸,喊我“说话,快说话。”
我说“我麻痹心疼又不是哑巴了。”
刚说完我大师兄就把我放平了,那是寒冬,地板巨凉。
然后我突然好恶心


是的,我吐了一地,还有我大师兄一手。
第一次觉得他那么有人情味,怕我因为呕吐堵塞气管,一直用手托着我的脖子,直到我全部吐完。有人拿来了听诊器,然后我大师兄剪开我的毛衣,阿西吧,我纯羊毛的毛衣,剪了也好,老扎人了,那个因为剪坏衣服,医生赔偿一千元的新闻怎么不早出来。我那件毛衣一千三,赔偿的话,正好可以买件更好的。


言归正传,他给我检查的时候,我是完全清醒的,除了没有力气,但是感观还在,他剪开我毛衣,很多人再看,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也有来看的。我突然觉得害羞,我露着整个上半身,胸口上只有胸罩,幸好我那天穿了个很好看,密闭性很好的胸罩。我当时还庆幸来着。
左边有我的呕吐物,我觉得恶心就一直靠右别着头。我大师兄拿听诊器听心跳,然后四个手指很有利的摁着我的胸口,然后问我怎么样。
我当时巨他妈冷静,一点点的报告我的情况。
“我现在心脏高热,闷,呼吸痛,喉咙痛,头晕…”还没有说完,我就开始抽搐。
抽搐开始后,我就真的不行了,意识越来越弱,也听不见了。就觉得很疼,那里都疼,疼的蜷缩在一起。
最后的意识是我大师兄抱着我往轮床上放,跟我说“坚强一点,坚强一点。”
其实我当时也害怕了,心里清楚知道自己病得很严重,可是脑子已经不行了,真的好想大喊一声“如果我死了,请告诉胡歌,我爱他”


我大师兄知道我从三天前就一直高烧,但是年底,医院特别忙,也没有多注意,毕竟我这个本人都没有多放在心上。当时就判定我应该是心肌炎了。我的各项报告出来的都特别快。最后确定是心肌炎。
当时科室里有五个大夫,全部都围了过来,检验科的同志们,都非常的给力,这里要谢一下。有点对不起那些被我加塞的病人们,检验科一听说是医生倒下了,还以为我们医院发生医闹事件了。可能都带着点情绪吧,基本上半个小时我就完成差不多所有的检查,被送ICU了。
所有科的医生都跑来一个,当时我们医院整个南病区,都知道了消息,也以为是医闹了。把治疗室围了。后来直到我们科室的胡医生出去说是心肌炎,才慢慢的散了。
不过当时那个情况下,我就算是一只脚踩鬼门关,那么多医生也就把我拉回来了。真的谢谢他们。我进无菌室的时候,很多医生都自发的换好了手术服,以备需要,我后来醒了听说以后,感动的哭了一挂,真的很感谢。很感谢。


不过也有丢人的地方,因为他们还给我插管了,麻痹我醒了大骂了他们一顿,我一个美少女,插什尿管,我怎么做人,而且还是小男神泌尿科的科草给我插得,我托马以后怎么见人。
送ICU后,我是后半夜醒的,睁开眼睛就觉得心累呼吸不畅。脸上带面罩,没多大力气,觉得胸骨疼,一瞬间怀疑人生,是不是还给我急救了。千万别给我电了。
醒了两三分钟,护士就过来,看见我醒了,特别高兴的跟我说“病人你醒啦。”
那时候听到这句话有点怪异吧,病人,我现在是个病人。
恩…一直都是我对病人说这句话,现在有人对我说,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突然一种软弱从心里流出来。亲身感觉以后,我就不太爱说这句话了,因为如此说,真的会让人觉得软弱,我现在是病人了,真的很无力。
我大师兄是主治,也替我顶了班,他来的很快,看到他,我哭了好像。特别特别的难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好像一个告状的孩子,对我大师兄说“大师兄,疾病揍了我一顿。”


我大师兄倒没什么,一边给我做新一轮的检查一边跟我说我怎么了。
当然了,名词解释就算了,我听得懂。好在我得的是最轻的那一种心肌炎,好了以后,后遗症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来时凶猛如虎的心肌炎,得到治愈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检查的时候,他板着脸,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他的严肃。
检查完以后,我大师兄倚在我的床上,对我说“看你晕过去的时候,我以为你要死了呢。”
然后他给我擦干净脸上的泪,跟我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老汤那时候在外地,我晕之前特别交代了只联系我哥就行,我们医院的ICU晚上不允许探视,我先让我大师兄去跟我哥报下平安,然后让小护士给我擦干净身上,胸口上贴着片,脖子上用酒精擦了好久,才没有那股呕吐过后的酸味,可是又跟我喝醉了酒似的,一身酒臭味,那时的窘迫,气得我想报警。


第二天一大早,大约五点,我半睡半醒,我哥就进来了。一般清醒过来的患者,可以第二天见一次家里人。
我哥一夜没睡,进来以后,伸伸手想打我,没找到地方,我身上全都是检测设备。
然后把手放在我额头上了,隔着手套觉得他的手真凉。
接着他说了句话,把我马上要流出来的眼泪气得差点休克过去,他说“托你福,还能进次ICU。”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肯定,要杀了他。


后来就好了,我出院的时候,还差点被评为最优秀患者,因为我非常配合治疗,不怎么哔哔,不问这是什么药那是什么药。这药多少钱,因为我是工伤。全免,还给了点赔偿。
住院期间满病区的乱窜,以至于我大师兄无数次想要拿纱布把我这个需要绝对静养卧床的小可爱给绑在床上。那时候人家别提多无助,多害怕,你们都不给我打110
好了以后,因为心肌炎大家都知道,不能熬夜不能生气,出了院就回家休息了一个多月,我这17年大半年,都没有值过夜班,直到一个夏日的夜晚,我重新回到了这万恶的夜班室,完全没人记得我有心肌炎这回事了。但是我现在可以非常骄傲的说“我不跟傻逼玩,因为我心脏不好,你容易把爸爸我气死。。”


体验的话,我的体验就是温暖专业,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丢人,因为我居然因为病得难受哭了好几次。
谢谢那些平时我都不怎么熟悉的医生们在我病得时候,第一时间来到我的身边,虽然很大一部分因为他们以为是医闹了。
谢谢我专业的大师兄,他那秃瓢,有时候真的很暖人心。
谢谢检验科的同志们,给了我最快最有效的检验结果,及时捕捉抑制住了我的病情。
还有,我发现人真的很脆弱,你不真正的生病一把,真的无法体会,躺在你手底下,等着你治疗的那一个个病人,他们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依然记得我在ICU里看见我大师兄时,我心里的那种,额,那种感伤,一个小小的发烧就把我打败了,但是好在有一个穿白衣服的秃瓢,把我给我救了。
好在我有一头浓密的长发,好在我也有一声漂亮的白衣服。好在,我也是一个救死扶伤,可堪上天入地之能的医生。
那时候,无比的骄傲。很多医生,因为父母亲人的离世,更加懂得医生的含义。很多医生,可能一开始就有如此的觉悟,有一个医生,她自己病了,她才懂得,什么是一个医生。
我是大腰精莉莉丝,我要为我们医生疯狂打call,我们最美,不准不是,不然,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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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8 12:05 | 显示全部楼层
突然想起来实习的时候在外科轮转,有一天值班收了个病人,是本院麻醉科的主任。刚问了句“您哪里不舒服”,和蔼的老太太一口气告诉我“我因转移性右下腹疼痛❌小时入院”,“❌小时前无明显诱因出现……”,“疼痛呈❌性,持续性,无……无……”。鉴别症状说完后,老太太问我:“记下来没有?现在要说既往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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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8 12:06 | 显示全部楼层
接诊同行是常有的事情,毕竟都在一个单位里。不过,有一位同行患者却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准确地讲,这位同行是老前辈、老领导,他见证了我们学校从岭南大学医学院变成华南医学院、广州医学院、中山医学院、中山医科大学的发展历程,也是我们国家某个学科的奠基人。
当时我在心内科轮转,他心衰入院调理那天正好全科只有我管的一张病床是空的,还是双人间,于是,这个重任只能由我扛。
在中山医,接待达官贵人是常有的事情,不过,这位老前辈跟别的VIP不同,因为他是业界奠基人,他的弟子多半是业界翘楚,于是,作为主管医生你得把各种病史、检查资料背得滚瓜烂熟,因为冷不丁就会有某个领域的业界翘楚来询问ta恩师的情况。
咦?为什么人家不问主管教授呢?因为业内的人都清楚,在大医院的分工中,一线主管医生要比教授更清楚患者的具体情况。
跟这样的VIP患者交流有没有压力?
当然有!老中山医人的基本功非常扎实,你向他汇报今天的检查结果时,他会从解剖、组织学、生理生化一直问到病理、病生、药理。我感到庆幸的是当年学基础课时还算认真,所以,称不上对答如流,但起码做到了有问必答。回答正确之后老先生就会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批准你给他查体。
嗯,这位老前辈很有个性的,回答不满意他不准你碰他,要求回去看书,看完再来。
在众多基础课中,解剖学是我的短板(到现在都是),他还真有一次问到了冠脉的支配,我答不全(阴沟里翻船有木有啊哭~)。看得出老前辈很失望,我赶紧辩解----我的逻辑思维比较好,而解剖学的知识体系逻辑性不是很强,以记忆为主。幸好老先生以前考的多数是功能学科(生理、病理生理、诊断学),所以,我的辩解他接受了,于是,我有幸听了一堂最生动形象的解剖课。
老前辈虽然是我师公辈的人物(主管教授都是他的学生呢),但从未干涉过医疗决策,对医疗组是绝对信任。
他的疾病很多(老人家嘛,没办法),治疗A病的方案可能对B病不利。所以,大会诊是常有的事情。由于治疗上的矛盾是客观存在的,会诊的意见也是模棱两可(别以为医生给出模棱两可的意见是推卸责任,很多时候其实是客观现实的反映),最后还是由医疗组来决定。这时候你就看得出信任的重要性了----拍板决策可以果断,抓得住战机。
当然,医疗上的风险不会因为你信任就不出现,但是,老先生全盘照收,没有因为副作用就有意见。从这一点上看,他是真信任,而不是嘴上说说的。
后来我轮心内科的时间结束了,交班给同事,他当时的情况挺稳定的,主管教授都觉得差不多都可以出院了。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交班没一周,他的病情急转直下。
追悼会那天我值班,下夜班的时候接到校办电话,说家属清点遗物时翻到日记里有大段表扬我的记录,特地跟领导说了这事。
从此,我在任何一个科轮科,那个科的重点病人大部分是交给我主管......
从此,他的学生中的大部分我都能说上话......
从此,我的从医之路就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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