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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我的病理两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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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15 02: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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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讲的是发生在我一位朋友身上的故事,她也是病理人。为什么我不把她成作老师或同行?我越接触她就越欣赏她,把她视为知己。这种知己怎能用一句“老师”表达得了呀!我欣赏的这位朋友并不是什么显要的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和事迹。每天取材看切片发报告,平平常常但也是兢兢业业。就是她的简单、善良、率直、执着和有一颗永远年轻的心引起了我的共鸣;第一次给她打电话,我让她猜猜我是谁,她猜不出来。当我告诉她时,她干巴溜脆的回答:“是你呀,德行!”一下子就拉近了我与她的心理距离,我感到这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是一个少见的可爱的人。她鲜明的个性,甚至在常人眼里看来傻里傻气的做法,我也很欣赏。她是我一见如故的人。至少,她是个没有被世俗观念禁锢和污染的人,在这充满虚假虚荣的现实世界,她的真诚显得那么的另类和难能可贵。这些故事都是她当作笑话讲给我听的,很高兴能分享给全国的病理同行们。

故事一:

在还没有电脑的时候,俺参加过一次全国级别病理学习班。班上许多病理医生都不是很熟悉。彼此之间还比较拘谨。当时廖松林老师用幻灯带着大家读一个病例的片子。俺记得这是一个80多岁的老太太,宫颈上长了一个肿物,切片上看到的细胞形态都是梭型的,样子和个头差别很大。用病理学的行话,这叫异型性,是恶性肿瘤的特点之一。廖老师要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在场的医生们都认为应该诊断为肉瘤(一种发生在软组织的恶性肿瘤)。廖老师点了俺的名问俺是什么意见。俺歪着头想了想说:

“光看细胞,肉瘤是可以考虑的。但是这个老太太都80多岁了,老年人癌的发生率高,这个部位癌的发生率要明显高于肉瘤。所以,俺认为梭行细胞癌的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

说完俺看看廖老师,从他那张和事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意思。俺的心里有些坎坷不安。难道俺说的不对?但是,按着正常的思路分析,俺的说法也是有些道理呀!

他说:“现在有两种诊断意见了,还是接着看片子吧。”

接着,他一张一张放幻灯。大家都非常紧张,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不停变换着的幻灯中的细胞还是那样的细长和怪摸怪样。突然,有一张幻灯片上的梭型细胞有些发胖,又有一张幻灯片上的发胖细胞更加多了起来。俺觉得自己可能没有说错。于是调整了自己的坐姿,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了,感到了它“嘭嘭嘭”地跳个不停。俺不由的发出了:“咦?”的寻问声。俺的声音从来就是嘹亮清脆,此时这声音在这个异常安静和拘谨的课堂上里显得有些震撼!

廖老师停了下,也学着俺发出了一声“咦?”。

两个“咦?”一高一低,一快一慢,一苍老的男声,一轻快的女声。在寂静的会场上显得非常的滑稽和怪异。好象使刚才课堂上异常紧张的情绪突然得到释放,大家突然爆发出了剧烈的笑声。俺简直被笑蒙了!实在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俺的举动就这样的可笑?实在不好意思呀!俺感觉脸“腾”的一下子燃烧起来。感到非常的尴尬,只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廖老师问俺为什么要发出“咦?”的问声?俺虽然不好意思的感觉还没有过去,但是棱了吧唧的劲头又上来了,想都没有没想张口说来:

“我觉得有戏!”于是,又引起一片笑声。

“有戏?”廖老师真是个老狐狸,太能沉得住气,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那好,我们接着往下看吧。”

廖老师又接着往下放,终于有一张幻灯片的图象中,这些梭行细胞中出现了明显的向鳞状上皮分化的改变。说明这个患者宫颈的肿物,还是最常见的鳞状细胞癌,只是分化比较低,恶性比较高罢了。所以才这样不伦不类。当时免疫组化在国内刚刚起步,许多单位还没有开展免疫组化的工作。所以廖老师对大家说“这样的病例,多取材多切片,比较全面看到病变,才能找到可以确诊的病变。得出最终的诊断。


故事二:

还是参加国家级的病理学习班。一天都在讲乳腺病理。上午是一位著名的专家讲,俺们当然要认真听讲了。下午是纪小龙老师讲,他的课讲非常好听,深入浅出,生动易懂,比较好掌握。但是,与上午那个专家所讲的,在一些地方不一样,甚至是蛮拧的。这样在坐听课的医生都感到困惑。俺不仅是困惑,而且是痛苦。但是,这种情绪都是在大家的心里翻腾着,从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纪老师让大家提问题。课堂上没有人发言。这种询问大家都不敢说出口。多么得罪人呀。说出来是谁对谁错呀!

俺实在憋的难受,仗着与纪老师熟悉。举说手要求发言。得到纪老师的同意后俺张口就说:

“纪老师,你讲的怎么与上午#老师讲的不一样呀?我们都糊涂了。”

俺的话一出口,课堂上立刻响起了一片议论声。俺听到有的医生小声嘟囔着:

“是呀!感觉就是不是一个味儿。”

许多医生脸上出现了释然的表情。看来,俺还是说出很多医生的心里话。

纪老师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一下子愣住了。是呀,两位都是大牌的病理专家,可能对同一疾病的认识不尽相同。但是,他就是坚信自己的观点是更客观的,也不能当着这么多的晚辈直接说什么。为了缓解俺给带来的这种尴尬,纪老师老师问大家:

“你们说说,作乳腺肿瘤的冰冻检查怕不怕?”

要知道乳腺可是个不得了的器官,它只在很短的时间内是哺乳的器官,但是更重要和更多的时间还是一个与美丽和性感有关的器官。如果是恶性肿瘤,为了患者的生命,就要毫不留情的把它切除掉,有非常大的创伤。往往给患者和家庭带来很大的损害。所以,冰冻检查时,病理医生要在半小时之内作出良恶的明确诊断,往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有许多病理医生发了冰冻报告后整个晚上焦虑的不能入眠。

这时大家都眼睛盯着自己的鼻尖,不敢与纪老师进行目光的交流,生怕点到自己的名。说实在的,不怕是假的。只要发错了一次报告,这个病理医生就很难再作下去了。比吃不了兜着走还要要命!什么叫发错报告?最大的错就是把良性的病变报成了恶性,临床医生根据这个错误的报告,把好好的乳腺切掉了。这时所有责任都是病理医生的。

看着大家都不发言,纪老师就点了俺的名,把俺提溜起来问俺怕不怕?

俺也不含糊,毫不犹豫的回答:“不怕!”

纪老师和大家都感到吃惊,没有想到俺会这样回答。俗话说:艺高人胆大。没有金刚钻,别缆瓷器活。能够熟练地完成冰冻切片的诊断,是一个优秀的病理医师的重要标志。俺从一部分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佩服的目光,这些人可能以为俺有什么妙招。

纪老师接着问俺为什么不怕?

俺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等石蜡。”

俺的话刚一落地,又引起了哄堂大笑。纪老师也拿俺没有办法,也跟着笑了起来。

冰冻检查的时候,实在不能判断良恶的时候,就不能让临床医生贸然切除患者的乳腺。让患者和临床医生先下手术台,等待石蜡切片出来以后再确定良恶的诊断,临床医生再做相应治疗。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可以避免临床医生误切除患者珍贵的乳腺。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俺的不怕不是吹牛,炫耀自己的能耐,而是一种非常实在又不太能耐的办法。

过几天,纪老师又来给大家讲淋巴瘤。纪老师讲课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爱提问。他的提问有时是大家能回答出来的,但更多的时候极其刁钻,让你闻所未闻,就无从回答。这不,一上来他就问大家:

“你们有谁知道霍奇金细胞从哪里来得?”

会场上开始了小声议论,有说东的,也有说西的。乱哄哄的一片。可是谁也不站出来说个明白。这是,可恨的纪老师叫着俺的尊姓大名,又把俺给提溜起来。

“你来说说,霍奇金细胞从哪里来得?”

这可是哪壶不开,他纪老师就提哪壶。下面这么多人议论半天,他们肯定知道。他老纪不提问他们,偏偏提问俺,俺哪里知道?只见过也认得这个该死的霍奇金细胞,从来没有关注过它从哪里跑出来的。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得,俺不是也照样诊断霍奇金淋巴瘤吗?老纪这不是成心让俺出丑吗?

“纪老师,我不知道!”俺只好实话实说。不过按着俺的脾气,俺的语气还是那样斩钉截铁,毫不含糊。

于是,又引起了哄堂大笑。笑吧笑吧!你们都来嘲笑俺吧!谁让俺这个傻瓜连霍奇金细胞从哪里来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俺活该被大家嘲笑!想到这些,心里还是酸酸的。

纪老师又问大家有谁知道?下面又是一片议论声。还是说东说西的什么的都有。

这时,纪老师又说了:

“你们都说的不对!还是她说的对,目前就是不知道霍奇金细胞从哪里来得!”

这时,又引起了一片笑声,这次的笑声俺听起来还比较顺耳。


故事三:

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北京市的病理读片会。北京什么地方,首都呀!全国著名的病理专家最多。北京的读片会一般都有200多人参加,因为有学分,医生们都要来挣学分的。

俺的个子不高,听课从来就喜欢坐在前面,这次与往常一样,还是坐在第三排。

首先是304医院出的一个骨病变的片子。大家对片子里的一些病变发生了巨大的兴趣。这些病变对患者来说非常的重要,大多数的医生也包括俺在内认为是病理性骨小梁,这样的话疾病就非常严重了,意味着患者患的是骨肉瘤,一种恶性度非常高的肿瘤。患者需要截肢,就是这样残酷的治疗,晚期的患者还是不一定保得住性命。还有一些医生认为是骨痂,这样的话,就很简单了,是骨折后愈合过程中的一种反应性改变。在这种关键的判断上经常是这样的难。骨肉榴和骨折两者的发病年龄、临床表现都有重叠。两种病变在显微镜下又极其相似。这种不典型的病变是病理诊断中最难的,病理医生的压力最大。

最后304医院的病理医生报出了最后的结论:是骨痂不是骨小梁。因为患者的愈合非常好。这样就说明在场的大部分病理医生都判断失误,俺也在内。

骨痂

紧接着是积水潭医院出的片子。患者是一个18岁的学生,一侧上臂骨折后局部出现了肿块。切片中又是类似304医院的片子中病理改变。积水潭医院的黄教授问大家这是什么?大家都不敢贸然说话。黄教授又说:

“同意是骨痂的请举手。”

会场上举起了许多的手,数都数不过来。可能是受到了304医院的那张片子里骨痂的影响,绝大部分病理医生都不敢冒进了,变的保守起来。黄教授数不清了,他灵机一动:

“这么多人认为是骨痂,数不清呀!这样吧,认为是骨肉瘤的请举手。”

俺举起了手。黄教授说:

“有五个医生认为是骨肉瘤。”

俺回头一看,这么大的会议室,200多人中,只有5个人举起了自己的手。

黄教授继续介绍病史:当时,病理科还是拿不准是什么,临床也不敢进行治疗。让患者回家观察一段时间。患者一观察就是两年,现在上肢骨的包块还在,又取了标本送病理。现在大家看的片子是两年以后的病变。

整个会场安静的俺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大家非常认真地盯着大荧幕仔细观看,紧张的思索判断着。这时,黄教授不紧不慢的说道:

“现在还有多少医生认为它是骨肉瘤?请举手!”

骨肉瘤

说实在的,俺看来病变还是两年前的一样,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俺感觉它还是骨肉瘤。这是病理读片会,只是让大家发表意见,又不承担锯骨头的责任。俺没怎么多想,就又是高高的举起了手。

俺向前望去,黄教授的脸上出现了非常怪异的笑容,俺觉得怎么有些不对劲儿。回头一看,实在不得了了!哎呀妈呀,吓死俺了!整个大厅200多人中,只有俺一个人举起了手。这么多的大牌医生,哪个不比俺强了去了!他们都不举手,不认为是骨肉瘤,俺肯定是大错特错了,这回俺可是丢大人了。俺的脑子有些发蒙,脸腾的一下子就象燃烧了起来。俺真想把举起的手放下,但是,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出尔反尔,俺更没有勇气。只好这样硬着头皮继续举着这张让俺丢尽脸面的该死的手。哎呀,这只手突然怎么变的这样的重呀!

黄教授又说:“全场只有一个医生同意是骨肉瘤,我感到她实在有些孤单。你们之中还有没有人支持她的意见,和她作个伴?”

时间过去一秒,又一秒。俺感觉好象过了一个世纪,又有一只手慢慢举起来了。

虽然同意俺意见的人只有一个,但是,比起原来来说可是增加了一倍。俺不再那么孤单了。但是,现在看来错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俺今儿可是栽到这里了。人丢大了去了。俺要好好看一看,待会儿从哪条道上出这个会场比较快,比较少的与大家打照面。

这时,黄教授亮出了他们的诊断:“骨肉瘤!”

接着,他拿出了比较有说服力的证据,大家心服口服。俺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俺可再也不要这样了。就是再对再错俺都不要这样了!

大家看看,我的这位朋友可爱吗?她可能就在你的身边。你能感觉的到吗?

作者:痴人老师

来源:迈新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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