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极度恐慌》电影剧照
1995年,美国电影《极度恐慌》描述出了令人恐慌而绝望的埃博拉病毒。随着埃博拉肆虐40年后,今年暴发在西非四国的疫情已经成为了发现埃博拉病毒以来最大的灾难。然而受制于一些软件因素,我国在SARS后开始筹建的全球第八座生物安全最高级别实验室P4实验室,已经开工11年尚未建成。有业内人士透露,这也意味着,中国从未对埃博拉病毒进行基础性研究。 随着全球交通发达,埃博拉是否会突破遥远的非洲界线而袭击地球其他地区?如果如美国的一些学者认为,航空飞行越发便利,埃博拉突破非洲只是时间问题。那么,为应对埃博拉,我们可以做什么?
埃博拉肆虐蔓延 7月30日,一名从肯尼亚返回中国香港的女子被曝出现类似埃博拉病毒病征,将这起“最严重”的埃博拉疫情从遥远的非洲拉入中国民众视野。尽管随后香港食物及卫生局的回应证明这只是虚惊一场,但埃博拉何时临近如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它在非洲肆虐让全球其他地区民众感到震撼。 世界卫生组织(WHO)8月4日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西非四国目前共有1603名感染者,其中887人死亡。仅7月31日到8月1日两天时间内,世界卫生组织就收到了61起死亡病例和逾100起新发现病例报告。 埃博拉正在肆虐蔓延。 “目前中国还没有这个病毒,如果出现病例也主要是因为外来携带入境,中国与西非合作比较多,有很多的外援人员,加上旅游,埃博拉不是说没有可能进入中国,只是从病原学上,中国当前没有这个病毒。”原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病毒学研究所研究员杭天寿表示。 埃博拉出血热,是以高热、出血及高死亡率为特征的病毒性传染病,常见于非洲一些地区的特定人群,患者常集中出现,保健人员、医护人员及患者家属最易受到感染。病毒是丝状病毒。 “它主要是通过体液传播,包括血液、唾液等方式,不经过呼吸道传播,只要及时控制传染源,还是比较容易控制它的蔓延。”杭天寿表示。 但是人们对于埃博拉的恐慌,远不止于没有有效的治疗,更是恐怖于它的来源,它到底来源哪里,至今尚无科学家能够准确定位。 “现在只知道在灵长动物身上携带,且灵长类动物也发病,并不符合储存宿主的说法,储存宿主应当是病毒在其体内能保持很长时间,且又不明显损害动物。”杭天寿表示。 尽管自1967 年马尔堡病毒病暴发后,科学家们就开始对各类丝状病毒病暴发进行不懈的生态学研究,但仍然不知道丝状病毒在自然界怎样生存, 其贮存宿主是什么。最初的病例可能由患病的猴类感染, 但猴类感染后发病死亡, 同人一样是短暂的一过性感染, 未发现其有潜伏感染, 似乎不可能是储存宿主。 杭天寿撰写的《埃博拉出血热》中描述,埃博拉病毒侵袭人类,都是从灵长类动物侵袭人类开始,或者有与灵长类动物接触的线索,侵袭人类的方式多为与患病动物的直接接触,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与生物媒介接入传播的证据。疾病一旦传入人类,就可以在人类中辗转传播,造成流行。然而,流行一段时间一旦停止,病原就会在人类中消失,目前也没有通过人类带毒保持该病在人类中长期存在的证据。 世界卫生组织在介绍埃博拉病毒时对此表述为,“病毒的起源尚不得而知。但基于现有证据,人们认为果蝠(狐蝠科)可能是埃博拉病毒的宿主。” 埃博拉病毒在人与人之间,主要是通过血液、体液以及污染物多途径传播。 1995年扎伊尔基奎特市暴发埃博拉后的一个调查显示,27名原发病例的173名家庭成员中发生28例,高危因素是与患者接触,夫妻间续发达45%,非夫妻间关系续发14%,成人续发高于儿童,症状主要是腹泻、呕吐、出血,肝组织脂肪变性和坏死,细胞溶解。 “目前没有特异的治疗药物,用于其他出血热的抗病毒药物利巴韦林无明显的抗埃博拉病毒的效果,但是恢复期患者血液血清及免疫血清球蛋白早期应用有效。”武汉病毒所一位专家表示。 对于治疗,目前研究人员还没有涉及到用恢复期的血清去治疗。 “当前从海关来看,我们能做的就是对发烧的疫区来者进行隔离,如果是潜伏期,就无法发现,这是现在的弊端,我们也做不到把所有疫区来的人都进行抽血检查,一旦发病再去医院,其实已经晚了一步。”杭天寿表示。 国内P4实验室尚未建成 所谓的威胁,并不是病毒不可控,重要的是如何面对埃博拉。 如果想对埃博拉进行深入研究,P4实验室是必需的,但中国的P4实验室至今仍没有消息。 所谓的P4实验室是指全球生物安全最高级别的实验室,中国武汉在建的是世界第八中国第一也是唯一一个P4实验室。 “我们现在能做的研究都局限在诊断层面,对于埃博拉的基础研究,目前还没有开展,也没有条件开展,首先中国没有埃博拉病毒,所以政府不可能引入这个病毒去研究,另外,我们国家也没有P4实验室进行埃博拉病毒的研究,现在P4实验室还没有建成。”一位业内的病毒专家表示。 这座尚未建成的P4实验室从宣布至今已经过了11年。2003年SARS肆虐而来,面对严峻的形势,中国科学院于2003年5月决定以中国科学院武汉病毒研究所为依托,在地处中原腹地的武汉建立我国第一个高等级生物安全实验室,使之成为我国新生疾病、生物防范研究基地和烈性传染病疫苗的研发平台。 这个中国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P4实验室,前期基础建设投入约2亿。一位推动P4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表示武汉P4实验室目前还没有建成,硬件和软件方面都需要推进。“目前确实有点慢,还需要多方推动。如果顺利的话,到今年年底会有一个阶段性的成果,但是距离能够使用还有一段距离。” 即便硬件配全,软件推进仍面临难度。上述工作人员透露,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把自己P4实验室的运行规则给我国,“这毕竟属于高级机密的文件”。 “国内P4实验室选址在武汉而不选在偏远地区,主要是考虑一旦出现高危病毒,送检比较方便,如果是西部,送检也是需要时间的。” 上述工作人员解释说,P4不存在,对于埃博拉的基础研究也就等于零。埃博拉在几个世纪前已经开始流行于中非热带雨林地区和东南非洲热带大草原。疫源地主要在非洲大陆,东南亚也有可能有类似的疫源地。 据报道,美国、泰国、英国、加拿大也有该病流行的血清学证据,“我国从未调查,埃博拉到底是否光临过中国960万的土地,谁也无法知晓。”上述人士说。 据了解,当前世界上最先进的高危病毒实验室——P4实验室位于法国第二大经济城市里昂,也就是让·梅里厄 P4实验室。该实验室1999年3月开始运作,目标除了研究最新型病毒,也对历史上旧的、变种的病毒做深入研究和建档,并找出治疗的方法。 目前,法国让·梅里厄 P4实验室已经成为了国际P4实验室的样板。 经费奇缺 SARS前仅年均2万研究费 中国已有三种病毒性出血热,即肾综合征出血热、克里米亚一刚果出血热和登革出血热,并对它们进行有计划的监测和控制。 虽然埃博拉出血热在空间距离上离中国比较远,但是无法否认它有可能出现在中国的国土上。 杭天寿表示,埃博拉病毒是一种极危险生物战剂,可以成为被任何生物恐怖主义分子利用来袭击爱好和平人民的工具。随着中国改革开放深入发展,国际交往日益频繁,在非洲疫区受感染而处于潜伏期的人携带病毒到中国后发病并引起传播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中国有必要提高警惕,加强必要的研究,以防不测。 “在SARS之前,每年用于研究埃博拉病毒的费用也就是1万~2万元,仅仅是做诊断方面的研究,SARS之后,埃博拉(病毒研究)进入了中国重大传染病专项基金,投入稍微大点,但是也没有具体的费用。”杭天寿表示。 相对于甲型H1N5的50个亿相比,研究埃博拉的费用实属无法拿上台面。 正在从事病毒研究的专家表示,“没有专门批出来资金用于埃博拉的研究,大家都是捎带着做,因为做不了基础研究,能做的还是在诊断层面。” 事实上,人类对于埃博拉恐慌的原因仍是它的未知性:它到底来自于哪里,生活在哪里?目前仅仅知道的是它对人类的危害,所以查清埃博拉及其他丝状病毒的自然宿主及其在自然界的循环仍是今后研究的重点课题。 “当前中国对外开放,国际交往频繁,外贸旅游事业蓬勃发展,从国外输入像埃博拉出血热这样严重疾病的可能性不容忽视。在这种国际、国内新形势下,我们也应当行动起来,除进一步加强我国已有的对三种病毒性出血热的监测、研究和控制外,还应当抓紧筹建可进行高度危险(P4级) 出血热病毒实验诊断和监测的生物安全P3级及P4级实验室,尽早准备对埃博拉等丝状病毒快速实验诊断条件;争取在中国成立WHO 病毒性出血热研究合作中心,与WHO及有关国际组织建立联系与合作, 以加快提高中国在病毒性出血热监测、控制及研究上的水平。”杭天寿在书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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