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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说一下,化学是个好专业。North Face老总的一个女儿,就在NYU读的实验化学的研究生。做实验锻炼体力,久站保持体型;不像我们做理论的:熬夜伤肝;长期对着屏幕debug,脸上容易起痘;长期在室内不运动,也容易肥胖。
我本科学校,以前一个自习楼边上有一栋楼,大门是面对一条路,据说风水不好。我有幸进去烧结过样品(这个楼里有免费的公用马弗炉),那味道,一进大门就很冲,是各种化学试剂混合的味道。我室友跟我说,曾经有姑娘在里边做实验,没一个月就浑身发青,被120抬出来。
我本科毕业倒不用摆弄太多化学品,是电弧法制备材料。但材料是纳米颗粒,制备材料要使用催化剂,分散样品的时候要用甲苯。导师还非常贴心给我们配备了防毒面具、手套、白大褂。但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在大四那年的五一期间眼睛肿了一星期,有几天干脆睁不开眼睛,当了两三天盲人。
我本科毕业时在卖旧书的集市上见到一位隔壁“八里台大学”的朋友,眼神清澈风姿儒雅,大夏天的戴着一条丝巾,手摇白纸扇。一看就是一位文艺青年。再看面容,头顶还剩下一两绺头发,整个五官也被烧的挪位,必然是经历了什么惨烈的实验事故。我不忍心看,赶紧跑开了。
还有一位老师,2005年从德国回国,做金属有机化学,跟我们分享说,他在德国时,导师胳膊底下夹着面包来实验室。看样子也对实验室安全不大在乎的样子。结果他没几年就胃肿瘤,切了复发,最后转变为胃癌。我2010年参加一个新办的“理论化学暑期学校”回母校探望时,听楼下保安大爷说“借人没了”,很是诧异。后来没几年,发现教过我们“有机化学”的一位又高又壮的老师也去世了。
2006年,我毕业那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两名做“金属有机化学”的研究生,同时确诊肾衰竭,每天透析续命,还引动校领导前去慰问。这两位研究生学长,与病魔搏斗半年多之后,不幸逝世。此事发生后,学校组织了化学实验室大扫除。在这两名研究生做实验的实验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两个大号水银温度计,里边的水银竟然早已不翼而飞,一时间人人自危。
(水银温度计类似上边这种,量程大约是0度左右到100度左右)
早年间还有另外一个事。据说我校化工的老师给一个厂子设计反应釜,说十年之内必炸。工厂算了一下赔偿金成本,还是投产了。结果后来没人知道这事了,这个工厂成为我校的实习基地。一年果然炸了,死难的除了一般工人,还有学生和带队老师。后来我们就不去那家厂子实习了。
说到实习,我们以前是在河北省某大型化工厂。那个厂子的核心设备,是1970年代引进的法国淘汰下来的生产线。有一个五层高的大反应釜也是每7天必泄漏一次,泄漏的时候就要找练过武术的青年职工去修。我们实习为期10天,必然会看到这个盛况。泄漏那天,白雾漫天,蔚为壮观。但那个反应釜是做合成氮肥的,味道就不好说了。那天只见前一天给我们讲解生产线的一位查拳门下(所以说,中国功夫还是很有用的)的工人小师傅,一个箭步从连接三层的一个塔楼窜到反应釜那边,深入浓雾不见了身影。第二天反应釜恢复如初,不知道那位工人师傅是不是调休去了。
<hr/>彩蛋:化学实验课题组,也有一些毒性低甚至没毒性的。如绿色化学,主打一个健康与环境友好;有的分析化学和物理化学的实验室,实际上用激光、机械多一些,用到的化学品都是常见的一些,这样就好很多。
还有的课题组做的是交叉分子束、离子剥离、冷分子等,主要伤害可能来自于高温、低温、高压电、激光,那就是另外形式的工伤了。
还有的课题组可能玩生物化学,要用到大肠杆菌和金黄色葡萄球菌这两样典型细菌,这时候又要注意防菌,别得了痢疾、肺炎啥的。
又想起来一种工伤。一位老师课题组里有一阵子没有男生,做实验需要用到电缆就只好自己搬。结果年纪大闪了腰,自己耽误自己课题组实验进度一星期。
还有一个女同学,环境化学专业,毕业后去的某地环保局。一次外勤检查化工厂排放是否超标的途中,被化工厂饲养的恶犬追逐,跑得慢被狗咬了一口。这也算环境化学专业的工伤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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