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其军：能治愈60%癌症的有效武器是什么？

长长的路

以前美国有一本书叫做《众病之王癌症传》。什么叫众病之王，从概念上来讲，是严重危害人类健康的疾病，而现在又没有一个非常好的办法来对付它。

那么，目前科学界对癌症的认知是怎么样的？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有没有一个较好的治疗方法。大热的免疫疗法对于治疗癌症是否有效？

首先来看，每年癌症的新发病病例在中国将近430万人，每年死亡在280万人。在上海，每十个人的死亡，其中三个人就死于癌症，而且这个数据在不断上升。

癌症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的朋友，我们的亲戚，我们的朋友的朋友，总归会有人得癌症。越来越高的癌症发生率，正越来越引起大家的关注。

为什么现在癌症会如此高发？其根本原因是什么？很多人都把这归因于空气、水、食品的污染。这的确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原因。

但事实上，在世界上，有很多比中国环境好很多的国家，比如澳大利亚，新西兰，丹麦、挪威、美国、英国、法国，它们的癌症发生率是在全球排在前十位。很多人疑问，他们空气这么好、环境这么好，为什么癌症发病率还比中国多很多呢？

我们来看一个公式，从这个公式可以看出癌症发生的概率。一个人癌症发生有多大概率,首先是分裂次数，活得越长，当然分裂的次数就越多了。

第二个是免疫细胞清除能力,这种清除能力是分母。在很多时候,人老了，免疫细胞清除异型细胞越来越少，就是他清除能力少，当然癌症发生率就高，所以癌症发生最根本的原因是老龄化。

反过来说，我们看到澳大利亚、新西兰这些发达国家的寿命都比我们长，所以寿命长才是癌症发生最重要的原因。好多人说，我要移民到国外去了，到澳大利亚去了，实际上在澳大利亚癌症发生率比我们中国还高。

在中国，癌症发生率最高的城市就是上海。为什么呢？因为上海是全中国寿命最长的城市，和瑞士差不多。上海平均预期寿命：女的86岁，男的82岁，这明显超过世界上平均水平。所以癌症的发生率也高。

所以大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因为你老了，癌症的发生率就会提高。虽然环境污染、家族史都是癌症发生的重要原因，但最根本的原因是老龄化，这个公式非常清晰地告诉了我们这一点。

当癌症发生后，去做基因检测的时候，可以看到有很多很多的突变。不同的肿瘤有不同的突变率，像最右边的黑色素瘤，它的突变有将近十万个突变。那这么多突变，既使白血病是相对最少的，他突变实际数量也非常多。

在这么多突变中，我们要找到癌症发生的根本原因，才能下手去治疗。很多科学家或者是医生，不断去研究癌症是怎么发生的，试图找到它根本原因，最后一举把它治好。

实际上，最早的时候，我们认为，癌症就像一个肿块，动手术把肿块切掉。当然切得越大，复发的概率就越低。但实际上，癌症是一个全身性的疾病。

一开始是局部的表现，一旦转移，他不是由原点出发慢慢转移出去，而是风车一样慢慢扩散。一旦转移，就会转移到很远的地方去。因此，通过手术切得越大也没有什么用处，它要复发的还是会复发。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科学家认为癌症就是长得快，癌症细胞区别于正常细胞的特点就是长得太快了，所以把长得快的细胞杀掉，这就是放化疗的发现。

放化疗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发明的。用放化疗的手段把长得快的细胞杀掉，但其他正常组织也有长得快的，特别是头发、胃肠道粘膜细胞，所以放化疗的时候，我们的头发也会掉下来，胃肠道功能也会不好，这就是放化疗病人表现出来的副作用。

但其实对于癌症细胞来说，也有长得慢的，长得快的给你放化疗杀死了，那长得慢的就杀不死。后来医学界去更多地研究机理。癌症发生是怎样的，希望从信号传导等各种各样的方面都把它搞清楚。

癌症这么多突变，越搞越复杂。癌细胞像一个网络一样，越研究越觉得好像我们这辈子是治不好癌症了,或者下一辈子也治不好了。因为太复杂了,研究癌症的科学论文越来越多，但似乎都很难能找到肿瘤治疗的一个好的办法。

最近几年，科学界对癌症治疗有一个新的认识，能否重新审视癌症，用一个简单一些的办法。

这个简单办法就是，我们只要知道癌症细胞和正常细胞有什么差别，而这个差别点，是免疫细胞能够认识它的，如果免疫细胞能够对差别点能发起攻击的话，也能被我们大量找到，或者大量的扩增后放到体内去，就有可能治愈癌症。

因此，我们没有必要像研究机理研究那么清楚，我们只需要知道它的差别。实际上找到差别是个比较简单的方法，因为基因检测很容易看到它的差别。一旦找到了差别，只要让细胞去发起攻击，免疫细胞就有可能治愈癌症。

那么，目前世界上的免疫疗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呢？2013年，《科学》杂志将癌症的免疫治疗在全世界所有科学突破发现的排名里，排第一名。2015和2016年的美国临床肿瘤年会上(世界上所有顶级的科学家和医生，都会去参加这个年会)免疫治疗成为最大的亮点。

实际上，一百多年前人们就已经想过免疫疗法的原理了。因为人体的免疫细胞是天然能够识别正常细胞和肿瘤细胞的，所以在很早期，我们就用这个方法来做了。

这种非特异性的提高机体免疫，希望通过机体免疫的提高来治愈癌症，虽然讲的非常好，但实际效果非常差。很多时候，我们都希望它有非常好的临床疗效，但事实上做不出来。

直到2010年过后，很多特异性的免疫治疗，建立了非常精准的杀肿瘤的免疫方法，看到很多的临床肿瘤消退，甚至肿瘤得到治愈。

因此，我们把非特异性的免疫说成是民兵，尽管民兵人很多，但并不能使有大量的肿瘤得到治疗，而特异性的免疫是一个特种兵，它能够更好底攻克堡垒，针对很大的肿瘤组织进行治疗并产生疗效。

进一步来说，非特异性的免疫，对非常小的肿瘤残灶，就似是肿瘤通过手术切除了，可能还剩一点残留灶，或许是有帮助的，对抗复发是有帮助的，但是对晚期肿瘤，是几乎没有什么效果的。

讲到免疫治疗，大家会想到5月份的时候，一个引起广泛关注的魏则西事件。实际上，魏则西事件中，就是用一个非特异性免疫治疗晚期癌症的事例。

我们可以看到，对于晚期癌症，肿瘤细胞这么多的情况下，只是通过提高非特异性来提高免疫，是不可能使病人得到治愈的。但是，当然我们也不能说是这个免疫疗法而导至病人的死亡。因为魏则西，在上海、北京、广州，所有的大医院都去看过了。

医生都告诉他，你不要再治疗了，治疗了也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家长还是希望，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一点机会，都还是希望能够进行治疗。所以他就跑到医院去做免疫治疗，但是非特异性免疫。我刚才讲过，它是能够提高生活质量的。

魏则西用了免疫治疗后，他很快感觉到自己有力气了，各方面情况都在改善。但是，在很多肿瘤的情况下，并不能够把肿瘤完全治好。他活了17个月。差不多病情的这种病人，在美国做临床试验，如果用靶向药物做治疗，大概寿命是12个月。

可以看到，免疫治疗并没有很明确地把他治好，但也不能说是免疫治疗把他治死了，只能说，他是肿瘤发展到一定程度最后导至了整个死亡。

这样一个事件，为什么很快引起这么大的公众效应？很多老百姓都会关注，知道这一件事情呢？是因为非特异性的免疫被过度商业化，被过度包装宣传。本来非特异性免疫疗法对微小肿瘤或者和其它治疗一起可能会有一些疗效，但其实他并不能使大的肿瘤消退。

当被过度商业化的时候，引起老百姓很大的反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的承包科室、百度排名，这些因素合在一起，就变成一个非常大的事情。

但是，魏则西事件后并不是所有都是反面的，也有正面的，它让大家更多了解到免疫治疗。

我们重点来说特异性免疫治疗，从刚才那个图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已经越来越引起全世界的关注，全世界也越来越多把肿瘤治疗的希望寄托在免疫治疗上，所以免疫治疗是不可阻挡的，而且会越来越加速发展。

特异性的免疫，说到底就就是一个免疫T细胞，这个T细胞是在特异性免疫中起到一个关键的作用，那么这个T细胞怎么认识肿瘤细胞的？

我们把T细胞比成一个汽车，汽车首先要发动机去发动，发动过后知道要去攻击什么目标，后面要加油门，最后刹车要松开，这是我们开汽车的一个过程。

T细胞是免疫细胞最重要的一个细胞，所以发动，我们的CAR-T、TCR-T，也是加油门的CAR-T的一个部分，还有一个松刹车，那个免疫治疗的一个重要方向，免疫在肿瘤微环境中受到很大的抑制，很多免疫细胞进去以后，被刹车刹住，它起不了效果，所以要把刹车松开，它才会有更好的效果。这几个方向高速的发展，使我们对免疫治疗越来越明白。

我们讲两个例证。国外的，可以看到这个Emily，她是用CAR-T来做治疗的。

在所有治疗都没有效果的时候，这种急性B淋巴细胞白血病，包括骨髓移植治疗都没有效果了，用CAR-T来做治疗的，有90%到94%的完全缓解率。

也就是说，在所有常规方法都不能治疗的时候，还有90%到94%的肿瘤完全消退。还有一个例子就是美国的前总统卡特，这个可能很多人都听过，他在去年8月份宣布他是黑色素瘤脑转移、肝脏转移。因为黑色素瘤是一个非常恶性的疾病，所以当初用这样常规治疗，他可能活不过半年。

但是他当时知道自己已经90岁了，知道自己得这种病的时候，他非常乐观，告诉大家我要用世界上最先进的免疫治疗要进行治疗了。

后来，他就是用这个免疫治疗加放疗。很快的到12月份，他肿瘤完全没有了，到今年3月份，他宣布我已经治愈了，不再接受任何治疗了。所以可以看到这是特异性免疫治疗的两个例证。

刚才所说的卡特使用的疗法，就是免疫检查点抗体的方法，也是刚才说的松刹车这个方法。这个方法现在在世界上所有肿瘤基本都在做临床试验，现在大概有效率在20%到30%左右。但是这个20%到30%对晚期实体瘤来说，实际上它已经是非常有效果了。

而且它更大的特点是，一旦有效果，它复发几率比较低，它不像放化疗，放化疗做了以后肿瘤很快没有了，过一段时间又复发了，那免疫治疗呢，它一旦产生疗效过后，它的复发率很低。

但这两种治疗方法的价格。CAR-T在美国预计30到50万美金一个疗程，那这个PD-1抗体，一个抗体一年15万美金，那么两个抗体30万美金，以后可能有更多的抗体可能更贵。所以这样的情况下，以中国人的平均收入来看，好像很难用得起。

因此我们提出来一个白泽计划，白泽计划的目标是在未来十年，希望60%的晚期肿瘤能够消退，60%的中国人能够用得起这个治疗的方法。这样的话，才会使很多中国人真正得到获益。

什么叫白泽计划，为什么叫白泽计划？白泽实际上是一个昆仑山上的一个神兽，它知道所有妖怪，鬼怪的名字，形状和驱除方术。

这和我们免疫细胞非常相近，我们免疫细胞能够知道机体内所有的肿瘤细胞，异型细胞，衰老细胞，也能够知晓怎么能够驱除，能够把它杀死。

而且一个原因，白泽是一个吉祥之兽，是一个神兽，所以我们希望吉祥的神兽给更多的病人来希望、吉祥和平安，这就是我们的初衷。

白泽计划一个很重要的核心，就是怎么能够实现疗效达到60%肿瘤消褪，价格又要便宜。我们很明白一点，肿瘤是一个全身性疾病，局部表现。

对一个肿瘤来说，它实际上并不是均质的免疫抑制，均质的免疫异常，在肿瘤组织里面免疫抑制是非常非常高的。而在全身呢，也有一点免疫抑制，但不是很强。

因此，白泽计划很重要的是，利用免疫细胞天然的特性，通过它的趋化性到肿瘤位置去，很快的把肿瘤里的免疫调上来，把免疫抑制进行解除。希望肿瘤局部称为免疫的战场，免疫占主导，这样的话，肿瘤细胞就能杀死了。

因为肿瘤组织可能在全身很多部位，通过免疫细胞自动去寻找，寻找到它的部位，然后把它的免疫抑制调节起来，而不是把全身整个免疫平衡破坏。

国际上现在用免疫检查点抗体，很有可能就是说导至全身的免疫过强，最后产生自身免疫性疾病，比如间质性肺炎这样的副作用也会导至死亡，而这个白泽计划则不会，我们全身是处于一个免疫平衡，只是把局部的肿瘤组织成为免疫的战场，希望它能够更加有效果。

在这个战场，免疫细胞越活得好，那肿瘤就越容易被杀死。越来越多的肿瘤能够得到治愈，那么我们因为不需要大规模的工业化，只要通过免疫细胞来实现，所以价格就可以非常便宜。

举一个例子，这是一个肝癌病人。他做了手术过后三个月，满肝都是肿瘤，可以看到这个红圆圈里面的，黑的地方都是肿瘤。

在白泽计划里面，进行一个疗程的治疗，我们可以看到下面两张肿瘤完全没有了。所以免疫治疗不再像以前那样是非常慢的，好像慢慢调理，他可能是一个非常快速的，能够使肿瘤很快的消退，这么大的肿瘤，这么多的肿瘤，很快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肿瘤完全没有了。

所以这计划，可能会带来一个突破性的进展。为了把这个白泽计划做的更加好，我们申请了很多专利，其中12项细胞治疗的关键专利，被国家专利局认为是涉及到国家重大利益，需要保密审查的，所以我们的技术需要不断的突破。

对于免疫治疗来说，我们很早在《黄帝内经》上也提过这个：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什么意思呢？是说全身情况非常好，你的免疫非常好，实际上是不会得肿瘤的，这样一个理念，也是在中医文化里面很多的得到讲解。

那么对于一个人来说，他可能确确实实免疫非常好，可能不会得肿瘤，但是如果肿瘤已经非常多了，单靠提高基础的免疫，它是不足够的，是不足以让这个肿瘤消退的。

所以如果说我们老是想我们免疫功能稍微高一点，就希望能够把肿瘤治好，这是不现实的，他还是需要像刚才讲的要特异性免疫，要这种特种兵，他才能更有机会把非常大的肿瘤得到治疗，逐步消退。

医学是在不断的发展的，只有不断的发展，不断地研发新的技术，才有可能真正使肿瘤得到治愈。

所以我们再总结一下，我们什么解决之道，我们的白泽计划是干什么，我们的白泽计划就是根据这个病人差异性的免疫抑制的情况，病人全身免疫低下一点，但肿瘤局部免疫是非常非常严重被抑制的状态。

我们根据这个差异性差别，能够利用免疫细胞天然的趋向肿瘤的特征，能够在肿瘤局部变成非常强的免疫的能力，变成免疫的战场，把免疫的抑制进行解除掉，再就是会使局部肿瘤得到很好的治疗，很多的局部肿瘤很快的消退。

同时释放出来免疫细胞，在全身做巡逻，变成一个记忆型的细胞，这样的话，它把全身其他残留的肿瘤也得到治愈，这就是我们的解决之道。

谢谢大家的聆听。

来源：造就

作者：钱其军 上海细胞治疗研究院院长 /上海细胞治疗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